《复方汤剂没有用》
文/睡前
#Thesewt
写给爸爸的生贺,不过不是今天(
提前恭祝爸爸福寿与天齐,工作顺利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不是很会写,八百年不写FB同人了怀疑自己看的是假电影,走了.jpg
“所以,你像那样用复方汤剂偷偷变成我的样子,已经有几次了?”
逃课被抓了个正着的赫奇帕奇在背后绞着手指,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低低呻吟,几乎就要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他就应该想到,自己绝对会被立刻发现。纽特心虚地别开头,不敢与面前正咄咄逼人的兄长对上视线。
忒修斯挑高半边眉毛,神情严肃而危险,仿佛一封吼叫信正处在爆炸边缘,纽特几乎以为骂声就要砸在他的脑袋上了——最终落下的却是忒修斯的一声叹息,以及发狠似的盖在他卷发上一通胡乱揉动的掌心。
“纽特,你要知道,那样做很危险……”忒修斯又叹了一口气,“如果碰到的人不是我,被其他巫师发现的话你该怎么办?”
“啊……嗯,我想就是因为碰到了忒修斯才会暴露……”纽特结巴着说,脑袋上顿时一沉。
“少来,你可演不出我的样子,”忒修斯按着他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如还是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逃课,斯卡曼德先生?”
破釜酒吧的客人们一如既往地在白天就喝得醉醺醺,对角巷的入口洞开而又很快紧闭,这个时间点还有霍格沃兹的学生出现是一件罕事,奈何醉汉们眼里只有手中的咯咯烈酒,对角落里的斯卡曼德兄弟半点兴趣也没有。
我们出色的傲罗先生无疑是在对自己的亲弟弟兴师问罪,大有审问犯人的气势。小斯卡曼德通红了脸,连鼻翼两侧的雀斑都像是要被自己脸上的温度烫得飞起来。他紧张不安地嗫嚅着,魔杖粗糙的柄在手心里随着渗出的薄汗滑动,和他弹动的舌根含糊着一模一样的动作。
“……有一只护树罗锅……”纽特用气声嘶嘶着说,拼命低着脑袋。
“什么?”忒修斯不得不把耳朵凑过去,听见纽特剩下的声音。
“……在翻斗巷,我听说。”
“你说你去了翻斗巷?”忒修斯差点吼出声,一旁正一边往肚子里灌酒一边咯咯笑着的巫师立刻迷瞪着醉眼,好奇地看了过来。
“抱歉!”忒修斯当机立断拽住纽特的手,抽出魔杖快速打开对角巷的入口。
人潮的熙熙攘攘立即在砖块的跳动下展现在斯卡曼德们错落的视野中。他们快步闪进涌动的人群,期间不知道和多少个巫师撞到肩膀,纽特险些被踩掉鞋子,不由得握紧忒修斯的手,踉踉跄跄地跟着忒修斯一起往人群里钻去。
“……简直难以置信!你才那么一丁点儿大,竟然敢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而且你刚刚说的,什么‘护树坩埚’——”
“是护树罗锅,忒修斯。”纽特小声纠正,立即获得兄长转头怒火中烧的一个瞪眼。
“好吧,护树罗锅,”忒修斯在那个名词上加重语气,“听好了,我不管它多么重要,除非你想让妈妈和我一起被你气死提前成为画像,否则绝对不许再一个人跑到翻斗巷去——”
“可是——”纽特瞪大眼睛,着急地叫了一声,忒修斯却更加拽紧他的手腕,硬生生拽着他穿过对角巷的人群。
“没有可是,纽特,你应该把多余的有勇无谋换成对别人的信任,比如说……”忒修斯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纽特,“你的兄弟。”
纽特顿时怔住。
他们正巧在咿啦猫头鹰商店的橱窗前停下,鸟儿们眨着圆亮的眼睛,不时拍打翅膀,待在笼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瞧,仿佛正在聚精会神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纽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一下回过神来。霍格沃兹的巫师袍不知不觉被他缩起来的手指揪得发皱。
“你是说……让我依赖你吗,忒修斯?”他舌头僵硬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像是吃了一颗石头。忒修斯睁大眼,竟然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梅林,”忒修斯嘀咕,“我的阿尔忒弥斯,你居然听懂了?”
“你刚刚还说让我信任你,忒修斯。”纽特干巴巴地说。
“好吧,其实我是想表达……你还有个当傲罗的哥哥,”忒修斯拍了拍纽特的肩膀,“比你自己钻去黑巫师的乐园来得安全多了。”
“真的吗?”纽特又开始揪着自己可怜的巫师袍,“我是说……你不会反对我吗,忒修斯?刚刚你很生气……”
“当然,我是很生气!”忒修斯重重地给了纽特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纽特险些喘不上气,“可是我也了解你,纽特,如果你会听劝告那就不是我的弟弟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再信赖一些你可靠的兄弟,何况变成我的模样去翻斗巷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什么意思?”纽特迷茫地问。
“等你也来魔法部工作的时候,你就明白了,纽特。”
“哦不,那太可怕了!”
橱窗里的短耳鸮发出低沉的咕咕声,像一面壁钟到了时间开始当当作响。忒修斯忽然低下头,从裁剪得体的大衣兜里摸出怀表。
“……很好,我得回去工作了,”他打开怀表嘟囔了一句,又收起怀表看向纽特,“如果你被麦格教授抓到,那赫奇帕奇今年的宝石可要见底了,”他说着,半开玩笑地眨了眨眼,“你不会希望妈妈知道这件事吧?她还指望今年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可以摸到奖杯呢。”
“不,别告诉她!”纽特涨红了脸,“也别告诉别人……”
“那你就别总趁着拥抱的时候偷我的头发,”忒修斯哧了一声,“好了,回霍格沃兹去吧,我知道你有办法回去,你总有办法。”
“好吧,再见,忒修斯。”纽特小声地说着,却没有立刻跑开,而是紧张地瞟了瞟忒修斯脸上的神情。忒修斯耸了耸肩膀,还是上前给了纽特一个拥抱。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会是圣诞节,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他在纽特耳边说道,“再见,纽特。”
要让斯卡曼德的小儿子乖乖听话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像忒修斯了解自己,他也了解自己年幼的弟弟。很遗憾他在纽特入学前就成为了霍格沃兹的优秀毕业生,以至于他没办法在小巫师的摇篮里对着纽特耳提面命——当然,事实上即使可以,他也不会真的对纽特“耳提面命”,要知道斯卡曼德夫人说的话总是至理名言,在忒修斯·斯卡曼德还是个学生的时候,远比小阿尔忒弥斯来得麻烦。
但是想要利用复方汤剂试图混进翻斗巷?忒修斯在心里嘀嘀咕咕,他可没干过这种见鬼的事情。
可见即便是最具先见之明的巫师也料不到一只护树罗锅能让人冒多大的险,然而肯为了一只护树罗锅而冒险的巫师终究只有纽特·斯卡曼德,忒修斯却不可能放任他们的阿尔忒弥斯擅自跑下奥林匹斯山。尽管纽特远不如自己脸上的雀斑老实,忒修斯也不能总是目不转睛,像追捕罪犯那样追捕自己的弟弟,可总得有人去做点儿什么。
这次是一只护树罗锅,下次会是什么?一只嗅嗅,还是一只隐形兽?还是别的什么——
忒修斯不由得想,他的弟弟或许也是一只神奇动物。
于是当忒修斯站在荒谬当前的时候,他不得不总是接受现状。
巴黎的街道此时恐怕正在冒出看不见的硝烟,麻瓜对于雕像以内的世界总是一无所知,却并不意外着不会受到魔法的波及。跨越英吉利海峡并非难事,甚至只需要一把金加隆和一个门钥匙就可以轻易横跨海洋。
英国魔法部早就该知道。无人可阻拦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如无人可阻拦盖勒特·格林德沃。战火席卷整个欧洲是早已板上钉钉的事情,而纽特·斯卡曼德涉嫌偷渡及叛逃也是确有其事。
早在不久前美国国会发布通缉令的时候,忒修斯就应该明白,谁会真的相信纽特·斯卡曼德会安守本分留在伦敦,哪里也不去?
魔法部拿邓布利多没有办法,忒修斯拿纽特没有办法。倘若一封吼叫信就能够让纽特提着箱子乖乖回家,那么上到斯卡曼德夫人,下到斯卡曼德家的家养小精灵都会依次寄出一打吼叫信。
如果可以,忒修斯真想把兄弟间单方面一如既往的拥抱换成更凶狠、更具有责怪意味的警告——当他站在法国魔法部的二层往下看见自己的脸时,他只想立刻掏出魔杖给他们的小斯卡曼德一个不留情面的昏昏倒地。
又是复方汤剂,又是同样的伎俩,纽特又趁着他们拥抱的时候偷走他的头发。这次作为借口的又是什么神奇动物?
忒修斯怒不可遏,却也无可奈何。当然,纽特当然又提着他的那只宝贝皮箱,无论从那里头跑出什么来都不值得稀奇。他被戈德斯坦恩小姐漂亮的反击魔咒击倒,好不容易晕头涨脑地爬起来,正巧看见巨大、夺目的野兽载着纽特冲出魔法部的穹顶,所有傲罗都目瞪口呆。
冲出的野兽长而柔软的尾部绚丽如流溢的极光,沉重的嘶吼似是大本钟到点的宏大闷响。白蜡木要想扎根在那皮毛之间,非得拥有珍珠母的坚硬与温柔,忒修斯叹气。
好吧,这次是驺吾。
而且他们的小斯卡曼德总算是把忒修斯的复方汤剂用对了场合,只是那没有用。
就像忒修斯的拥抱,复方汤剂总是没有用。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