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十】《发光种子》

《发光种子》
文/睡前

#约十

复健+摸鱼（
约十好难写我搞不懂二位小帅哥

    夜晚的欧西里斯红宿舍悄无声息，幽深的黑暗盘踞在窄小的房间之中，遥远星光却流连在窗棂边缘，如同犹豫着是否应该踏入这个房间。十代在床上翻了个身，莫名听见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法老王又在搞什么……十代迷迷糊糊地想着，耳边却传来了羽翼栗子球的叫声。

    “羽翼栗子球，怎么了？”

    他不得不睁开眼睛，一边疑惑地叫道一边打了个哈欠，抬起头却看见面前有一个黑影。

    “……哇！”十代吓了一跳，那个黑影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

    “嘘！”无法完全看清的影子在黑暗中压低了声音，“十代，小声一点。”那个声音说着话，尾音莫名带了一丝不甚明确的笑意，如同是在忍着不要笑出声一般。

    十代听着那个声音觉得耳熟，看清面前的人影是谁时不由得瞪大了眼。

    “约翰？”十代把捂住了自己嘴巴的手拉下来，同样也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突然跑过来……话说现在几点？”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枕头边的闹钟，然而一片漆黑当中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是十二点左右，”眼前偷偷跑进他房间里的约翰安德森眨了眨眼，像是还在考虑说辞一样不怎么肯定地继续说道，“唔，我跑过来是因为突然有东西很想给十代你看看……”

    “什么啊，听起来一点都不可信，”十代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板起脸催促，“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困死了，快点告诉我。”

    “现在告诉十代的话就没有意义了。”约翰说着，卢比跳上他的肩头，歪着脑袋看十代身旁的羽翼栗子球。

    “哈？也太神秘了吧。”

    “别管了，十代你快起来吧！”约翰握住十代的手，把十代从床上拽起来，“我真的有东西要给你看。”

    “所以说到底是——”十代被软硬兼施地拉起来，不得不胡乱穿好鞋袜，他抬起眼还想问个清楚，目光却一下撞入了约翰的眼底。

    宝玉兽的决斗者正跃跃欲试地望着他，宝石一般的双眸汲取着窗棂边偷看他俩的夜光。约翰是在笑，明明不愿把心思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眼中闪烁的愉悦却老实地展露而出。

    ——那件神秘的事情，就那么让约翰觉得开心吗？

    “十代，再过几天你就毕业了，到时候你肯定会一个人先走吧，”约翰低笑着说道，“而且我也差不多该回北方学院了，所以必须这个时候让你知道。”

    “哈……你该不会是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决斗吧，”十代忍不住嘟囔，“我可没忘记，你那时说想赢过我的事情。”

    “唔嘛，虽然那也是很想去做的事情——”约翰眨眨眼，顿了一下，“不过现在要去做的事比那件事要更重要。”

    “所以说……”十代还想再问，却被约翰拽紧了手，踉跄着离开了欧西里斯红宿舍。他不得不跟上去，约翰握着他的手丝毫不肯松动，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黑夜中的山路没有多余的光照，欧西里斯红宿舍的道路是通往无人之地的一条直线，还有延伸至海岸的坡道。这走过三年的路十代早就十分熟悉，他看见约翰仰起头看向天空，星辰的光晕落在眼角的边缘。约翰又低下头，仅仅只是把十代带出了宿舍的不远处，然后就停住了脚步，却没有松开握着他的手。

    “十代，”来自北欧的决斗者用非母语的语言温和地叫着十代的名字，“我其实一直觉得这个学院的星空很好看。这座岛被大海包围，就像是被海抱在怀里一样，从天空往下看的话，岛屿大概就像一颗种子那样渺小吧。”

    “……约翰？”十代有些诧异。

    “虽然已经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和你决斗过，也配合过，还有很多事情，但是总觉得还有什么遗憾。”

    约翰说着，顿了顿，似是在斟酌措辞。他的视线飘去别处，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望向了十代，同时握紧了十代的手。

    “你会不会，其实也有感觉到和我同样的遗憾？”

    “约翰，你是想说……”

    十代没有说完，约翰忽然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他再一次眨了眨眼，像是已经知道十代的想法一样，表情温和而愉悦。

    “这样的星空，十代一个人的时候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吧，但是像这样和别人一起看是不是第一次？”他说着又仰起了头，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十代看见什么光芒沉入约翰的眼底，不，应该说，是什么闪烁着的光自约翰的眼中生出。

    “要是可以早一点认识十代就好了，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什么嘛。”

    十代看着约翰的侧脸，忽然笑出了声音，他挣脱约翰的手，却是伸手勾住了约翰的肩膀，用力搂住了约翰。

    “你遗憾的就是这件事吗？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啊，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认识约翰都是一样的嘛！”

    “诶，这样的说法太无情了吧……我是真的很想再早一点认识十代啊。”

    “那又不会改变什么，不管早还是晚，我都会在乎约翰你的事情啊！”

    十代在约翰耳边闷笑了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该不会就是想说这一件事，才大半夜的把我挖起来吧？”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要再考虑一下。”约翰挠了挠脸颊。

    “你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可是要回去睡觉了！”十代半是威胁半是玩笑地说道。

    “哈……十代，这种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发现什么吗？”约翰无奈地说道。

    “发现什么？”十代眨眨眼，“你不说的话我不知道的啊。”

    “十代，你该不会是故意的……”

    “你才是故意的吧，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十代松开手，向前走了几步，眺望灯塔的方向，那光辉走动着，漫入他的眼中又从中离开。

    他回过头，露出一个笑容。

    “所以，你不打算说吗？”

    光辉的种子落进了深沉的海水当中，如同星辰的碎片，那份光芒在还未胜利过的决斗者眼中漾动着，像春日初生的幼芽要从中挣脱，又像是舍不得土壤的温柔以待。约翰闭上眼，又睁开，大大地吁了一口气。

    已经没有办法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明明没有胜算却装出胜券在握的样子，假装能够召唤出彩虹龙了。毕竟现在的他确实拥有着彩虹龙，也确实无法再在十代的面前隐瞒下去了。

    该召唤的时候，就真的召唤出来吧。

    说吧，说出来吧。宝玉兽们似乎正在一旁窃窃私语着，连十代的精灵也悄悄地看着他们。约翰莫名有一丝紧张，他咽了咽唾沫，沉默良久。

    其实想说的话早就在很久之前就扎根在他的心里了。约翰很少会祈祷什么，唯有那一次他忍不住祈求奇迹的出现，而十代就恰巧在那个时候跳了出来，令他的心神都为之震动。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的祈祷，从未像那样纠结胜负，希望自己不会软弱。

    那时的十代是他祈望的奇迹，而他决定要报答那个回应了他的奇迹。如今不能说是在回报那个时候降临的希望，也不能说是像后来那样实现自己的决斗梦想，拥有宝石兽的小小少年仅仅只是想要卸下别的其他，以最纯粹的模样去面对。这个时候不说出口的话，一定会成为遗憾。所以他才掘出那颗发光的种子，所以他才想和十代一起看见这座让他们相遇的海岛的星空。

    如果没有来到决斗学院、如果没有一起追查科布拉的阴谋、如果没有去到异次元、如果没有被十代救回来……如果没有和十代一起见到这片夜空——还是原本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许多人都说十代和他很相似，所以他们才会意趣相投，才会成为朋友，但十代与他也有许多不一样。他为相同之处感到愉快，也为不同之处感到珍惜，这样的想法逐渐沉甸甸起来，变成了如今挣扎着的心情。

    十代，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明白的吧。

    约翰终于决定召唤，他最宝贵的卡牌。

    “十代，”他轻轻说道，“我想告诉你，所有我认为快乐的事情。”

    “无论是决斗还是别的什么，我没办法等到天亮之后，我不想因为等待而觉得遗憾，虽然还是很犹豫，但是不说的话，我一定会觉得后悔。我很庆幸我能够认识你，也很庆幸——”

    “……能够喜欢上你。”

    夜风轻柔地撩起了他们的衣角，从两人的耳侧掠过，而那声音也从中路过。精灵们的窃窃私语停止了，约翰看到如水的光辉照耀在十代的发梢，十代注视着他，他心跳的速度因此到达极限。

    然后十代再次笑了。

    十代唐突地大笑了起来。

    “……呃？”约翰一瞬觉得不太对劲。

    十代笑得前仰后合，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不再大笑，他抬起头看向约翰，看着约翰完全呆住的表情，又有些忍俊不禁。

    “约翰，其实……”他终于控制住自己的笑声，“宝玉兽已经告诉我了。”

    “啊？”

    “就是你要向我告白的事情，宝玉兽已经告诉我了。”十代忍着笑说道。

    “哈？！”约翰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自己的伙伴们，宝玉兽咳嗽成一片，纷纷移开视线。

    “所以十代你早就知道了，你刚刚是在——”约翰转回头，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被十代勾住了脖子。

    十代笑得十分得意：“对啊，我其实一直在等你过来找我。”

    约翰一时失语，十代嘿嘿地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吃惊？”

    “……”约翰叹了一口气，“什么啊，亏我那么认真……”

    “嘛嘛，虽然宝玉兽们提前告诉我了，但我还是想听一听约翰你的真心嘛，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你啊。”

    “那你刚刚的大笑就是答复吗？”约翰郁闷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决斗的时候可是要好好回应对方的策略。”十代清了清嗓子。

    “约翰，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也一直认为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开拓，但是或许遇到你这件事就是所谓的命运……所以，我觉得偶尔服从一次命运也不错。约翰，我也很庆幸可以认识你，可以喜欢上你。”

    “十代……”约翰怔怔地望着十代，他沉默了一会儿。

    “这番话是不是别人教给你的？”

    “诶，你发现了吗？真不愧是你啊！我可是特地请教了翔，他在网上给我查到的呢！”

    “十代，你真的是……”

    约翰抓住了十代的肩膀，他凑过去，在十代的唇畔印上自己呼吸的温度。十代睁大了眼睛，残存的笑意甚至来不及逃跑。

    那发光的种子被吞咽进腹中，约翰也笑出了声。

    “这种事情，用语言对你完全说不明白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