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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游】《青色春天》

《青色春天》
文/睡前

#左游

兵豆生日快乐呀!



    你在企图什么?藤木游作皱着眉问。

    了见抬了抬眼,指尖陷在领口扯开一半的温莎结里。他把书包稳稳夹在左臂与腰际之中,深色衣摆因此翘起一角。

    企图两个字在了见的舌上滚了一滚。没有,他冷静地说,迈步转了一个弯,绕到游作的侧面,试图越过现役高中生拦在跟前的身影。

    没有?游作复述了一句,朝横一步再次拦下眼前恶名昭彰的通缉犯。一旁放学后的空道上,穿着同款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经过他们二人,好奇的目光不时投来,又随着脚步离去。

    你就那么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吗?藤木游作。了见蹙起眉。

    如果你说的别人是指你的话,那么是的,游作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了见。

    别叫得那么亲密,了见说。

    我不能喊你线上的ID,毕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游作说,你最好也别喊我的ID。

    我不是笨蛋,藤木游作。了见在“藤木游作”四个字上加重语气,向面前的高中生示意他从一开始就喊的真名。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游作忽视称呼的问题,再次直切自己疑惑的重点。

    似是感到疲惫,了见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鼻梁,勉强向游作妥协:我偶尔也需要来上课。

    上课?游作困惑了一秒不到,捉住了见话里的重点,你也是这里的学生?

    我觉得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了见说,现在你可以让我走了吧?

    游作终于让开。了见立刻快步往前走去,然而还没有走几步,就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视线落在身后,游作的脚步也停住不动,眼神正直冷静得像是一个纯粹路过的人。

    你为什么跟着我?了见问。

    顺路,游作回答。

    顺路……了见念了一句,Public Viewing不在这个方向。

    我不是要去找草薙哥,游作说。他的双手扣在肩带上,了见一眼就能看到他手腕上的空荡荡。

    没有听见伊格尼斯的嘀嘀咕咕,此刻的藤木游作并没有带着决斗盘,那么的确也没可能要去Public Viewing。真的只是顺路吗?了见瞟了一眼高中生神情自若的正脸,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没有汗、没有慌张、没有强作镇定,也没有说谎。

    是这样吗?他在内心轻嗤,夹着书包的左手插进口袋里,决斗手环明晃晃地戴在露出一截的手腕上。

    藤木游作此刻是不是说谎都并不重要。如果可以,了见并不想在线下和他接触过多。哪怕三年级的最后通牒敲打在了见的肩头,了见也依旧我行我素,毫不在意这样过分平静的现实。

    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经历这样无波无澜的生活,便是抛离汉诺首领的身份,他也生来就和一般人不同。这并不是说明鸿上了见多么特殊,而是过多的责任令他不能也不想把大部分时间丢在摇篮一般的学园之中。
   
    相较之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家伙才是最应该珍惜学园生活的人。

    前进的鞋尖踢走孤零零的石子,了见没再回头,沉默着走在路上,直到停在信号灯下。游作亦步亦趋地跟上来,脚步暂停在了见身侧。他们依然沉默,面前延向街道对面的黑白线格川流不息,车灯频繁眨眼,交响的鸣笛漫漫长长,无人开口打破这样滞塞的喧闹。

    几个同校的学生挤在了他们之间空开的距离当中。一样颜色的制服零散串连,时间跳停在绿灯的那一刻,蔚蓝的人潮如蚁涌往道路尽头,把他们推往流水的中心。游作和了见的肩臂一下撞在了一起。

    抱歉,游作下意识地开口。身后的推搡让他不得不迈步,脚步声踢踢踏踏掩过他的声音。鞋底与柏油马路互相摩擦,游作的步伐挪动着撤出与了见之间的距离,却不小心撞到另一个人身上。他再次匆匆道歉一声,抬眼发觉了见竟停下了脚步。

    你在做什么?了见的目光睨过来。

    避免出现不快,游作回答。

    用不着在这种地方展现你的好意,了见说着,重新往对面的街道走去。他没有看向游作,只是陈述,还是说你会感到不快吗?

    不,当然不是。游作皱了皱眉,快步跟上了见。他说话的声音不时隐没在多余的喧闹中,飘忽如同空气,然而了见总是能够精确捕捉,即使了见其实并不想。人潮在绿灯倒数前抵达对侧,暂时的聚集立刻理所当然地解散,了见朝后瞥了一眼,游作果不其然还在他的身后。

    概念上的宿敌这样直截了当地跟在后面,任是谁都会忍不住在意的,何况他不可能不防备藤木游作也许存在的可疑举动。了见为自己的在意找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却解释不了为什么藤木游作会跟着他。

    他们沉默着一路直走,傍晚逐步降临,这短暂的一天几近抵达终结的时刻,就像诸神相继死去的黄昏。与曾经的那一次夕阳一模一样的光辉压迫他们拖得狭长的影子,霞色落日陨石一般沉没在再无旁人的街道中央,了见回过头看向游作,像是忍无可忍。

    现实的世界向来只会拥趸胜者,然而英雄事实上也只是博弈里的牺牲品。他们谁都称不上真正赢了,可于Revolver而言,自己在本质上输得彻底。了见不会拒绝承认这件事,却也绝不会因此天真地成为Playmaker的同伴。

    他凝视着藤木游作,藤木游作也凝视着他。淌过鼻尖的阴影是夕日残存的疤痕,逆光的轮廓与城市背道而驰,像永远不会应许的右手紧握成拳。

    我们依然是敌人,Playmaker,他说。

    我知道。

    现在的你也是SOL的狩猎目标,这样侥幸只会吃亏。

    我知道。

    那你就不要再抱有幻想了,你……

    这不是幻想,游作打断了见,用力回答。他的双手垂贴在身体的两侧,丝毫没有动作,呈在落日面前的表情却与那时一模一样。疤痕同样漫过他的脸、他的眼睛,那时放大的夜留下碎片,让他仍然说得出同样的话。但他没有。

    他不会选择推心置腹,不会假设只有自己在期望的未来。而若是这称得上未来,那就不会是幻想。

    游作不觉得他和了见会永远是敌人,无论这样的关系多么崎岖。他们从一开始就互相拥有彼此的钥匙,慢跑十年的执着也绝不是轻易就能够打发的东西。

    何况游作并不是想要说服了见成为同伴,才这样亦步亦趋。

    数不清的青春时间大量灌注于学园,一样的穿着使细微差异得以消除,只有停止不动的这一瞬间,他们才不再是其他身份。两人的相处不是总有机会变得平平无奇,抛去仇恨也抛去决斗,夕阳只会是夕阳,不会是伤痕。

    起码这一刻不是幻想。

    钟摆失去嘀嗒的声音,不再捶打星辰与命运,过去的十年不比弹跳的下一秒钟更重要。游作不会再为了命运而漫长地停留,即便英雄与英雄都会咬碎胜利一败涂地,像是通缉令也写着Playmaker的名字,他也不在意。

    你还会再出现吗?他问了见。

    什么?

    像这样出现,游作说。

    了见怔了一下。

    晚风飒飒地吹过,夕日最后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太阳的余烬成为黑夜的养分。曾经龙与黑夜一同出现,越过城市孤独的桥梁。流窜的枪支是游作最初的目标,然后最终一切都改变了。不论是他的初衷,还是他的未来。

    他们毕竟都不再是孩童的模样,那么剩下的其他又为什么不可以在一念之间改变。

    为什么呢。了见的右手慢慢握住,好似一把手枪就躺在手心之中。他握住,扣下扳机,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意思?了见说。漆夜压在他的眉眼上,他的面容像是戴上了面具一样变得模糊不清,和那时站在龙背上的他如出一辙。

    我不认为我的出现会让你感到高兴。

    我看上去像是在高兴吗?游作奇怪地反问。

    难道不是吗?了见皱起眉,Playmaker,不然你又在笑什么呢?

    疑问在游作心中泛出涟漪。他困惑地抚摸自己的嘴角,内心的探寻并无找到纯粹快乐的情绪。路灯的光在此时姗姗来迟,点亮的街道让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另一个疑问又诚实地浮出水面。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游作对了见说,我不是因为会感到高兴才问你那个问题。

    那么又是为什么?了见向游作走去,在游作面前稳稳站定。他的目光落在游作脸上,似是在仔细解读游作的神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还会不会像这样出现在学校里……以鸿上了见的身份。游作坦诚地说着,最后的语气却忽然放得轻缓。

    了见微微怔住,一时没有回答。

    他想说没有必要的话当然不会,这只是浪费时间;又想说这和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半松半开的领结温柔地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如同一段束缚青春的蛇。了见大可把它摘下,毕竟他不是那么需要,而就像最开始就说过的那样,比起他,藤木游作才更需要这种温吞的生活。

    然而了见并没有取下颈间纤细脆弱的蛇。

    他沉默片刻,转过身往着回去的方向迈开脚步。

    游作依然停在他的背后,却不再跟过来。

    无聊的问题。

    了见头也没回地说道,我说过,偶尔还是会回去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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